陈明感受着背后的颤抖,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错愕。原来妈妈也会有这样怯弱的想法,原来她并不是一直都这样坚强的。
她也会犯错,她也会愧疚,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,是那样全能。她会被情绪所左右,也会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。
但是说她不配做他的妈妈什么的,也太过了。
妈妈的声音带着颤抖——
“你岳母……你白秀妈说的很对,并不是有血缘关系,就可以说是母子了,并不是说是母子就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要是没有做出与之相称的行为,那也仅仅是血缘相近的陌生人而已……三番两次地不信任你,对你生气,这样的我……你会去找别人,也是很正常的。”
“是我没有给到你关爱,是我对你不好,你特地回来看我们一次,我却一直在说你,让你跪下道歉……这样的欺负你……哈,居然还有脸去吃醋,想要说我是你唯一的母亲,不让外人插手……”
妈妈强忍着内心的激动,紧紧地抱着他,抱着自己的儿子,不想将他让给谁,然而又一阵脱力,手缓缓地放开。
陈明心里咯噔一下,觉得不妙。
只听妈妈说道——
“或许我的爱远没有达到别人对你的程度,那我或许放手,才是最好的选择……”
放手?
“这,这是什么意思?”
陈明语气变得慌乱,想要回头去看妈妈的脸,但是她躲在他宽阔的后背,脸埋了上去,根本没有办法看到。
她语气有些虚幻——
“我一直觉得,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,真的……相比之下,你爸爸对你是那样的好,那样的信赖……”
“还记得小时候那次吗?那个‘陈老师’最后被抓了,事情已经结束了,但是你爸却还是选择了离职。”
“他说,和那样的人一起都被称作陈老师,简直有失品格……所以才不做老师了,不顾那么多人的挽留,执意要走。”
“但他其实想的是,就是因为这样的称呼,才让你被人误会,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,为了你,他宁愿不让你再想起这件事情,从教师一职引退了。”
陈明听到这里,微微睁大了眸子。终于是明白过来,为什么小时候爸爸忽然不做老师了,他那个服从组织安排的人,爱岗敬业,却为了他照顾他儿子的心理阴影,毅然请辞……
陈明知道,爸爸并不是讨厌老师这个职业,甚至很喜欢,喜欢到希望他去考证,去当老师……而他自己却走了另一条路。
沉默着,像冷硬的石头,切开来却发现是柔软的巧克力所伪装。这就是陈军,他的父亲。
“……你的爸爸一直都是这么好。”
妈妈的声音悠远,让他有种错觉,好像她就要这样消失一般,不由得抓紧了她放在他身前的手掌。
“而我就不行了,我让你失望了……”
“才没有这回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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