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话让几名警察面面相觑。
“我说你们可以回去了,后面的事情我们可以自己来。”
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,小蝶拉过我的手,看也没看那些警察一眼,双手捧起了父亲的骨灰盒。
“易遥,走哪里?”
“嗯……左边,顺着那条路下去。”
原本,按照历史来说,这个世界的我将在一年后才会来到这里。
但是无所谓了,殡仪馆这样的地方,就算是十年也不会有多大改变的。
不到清明节,这里基本没有多少人,可以说,殡仪馆的管理员是世界上最轻松并且工资相对较高的工作之一,但受传统文化的影响,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此工作。
前世独自乘坐火车找工作的时候,我就曾经亲眼见到过这样一个例子,坐在我对面的两名年轻男女原本聊得很开,有说有笑,也许是看女方长得很漂亮,工资也很高,男方似乎有追求的打算,不断地示好,然而,就在男方不经意间询问女方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,女方一句“验尸官”,直接让男方哑口无言。
甚至在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,我都很少见男方有回到他的座位,直到我偶然一次上厕所回来才发现,那家伙蹲在外边的走廊上睡着了。
“要不,我们清明节再过来吧?”
被雨雾所缭绕的小广场,整齐地排列着十二生肖的石像,在石像下方是供台,尽管天气不尽如意,这里还是零零散散地来了一两个人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水汽和香气的混合味道。
我不知道小蝶家里的习俗是怎么样的,她也没有和我说,我只记得那时候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,他们的骨灰就是这样,先放在这里保管几年,每年清明过来烧香,再带回故乡返祖归宗。
“不用,我有些话想跟爸爸说。”
摇了摇头,小蝶抱着盒子走到了生肖马的前方,平静地说道:“爸爸在走之前告诉了我,这就是人生。”
放好骨灰盒,点燃三支香chā上,小蝶冒着雨站到了台前。
“爸爸,一直以来,我都觉得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,明明有好多次,你已经和我说好了带我出去玩,却没有一次能实现,初中三年的时间,我有两年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过的。”
“所以,我开始逃课,打架,厌恶回家,那个空dàngdàng的房子,也渐渐没有了家的感觉。”
“你总是希望通过增加零花钱来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,却一直没有想过你的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“我可以不要奢华的生活,不要零花钱,不要荣华富贵,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,想要一个有爸爸妈妈,每天可以回来为我做饭关心我爱我的家……”
“现在好了……都是钱害了你……”
看着小蝶难受的样子,需要在边上撑着伞的我只好对少女投去了一个关切目光。
“爸爸,从今天开始,我会按照你说的,好好地生活下去。”
“但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,现在的我有值得自己去付出的人。”
蒙蒙的细雨,停了。
三支香也在流逝的时间中一点点熄灭。
“爸爸……对不起,小蝶爱你。”
最后鞠了一躬,被淋得一身雨水的小蝶走了过来。
拿起盒子,带回之前的大楼jiāo给了里面的工作人员,转过身后的小蝶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。
就这么像被抛弃的小猫咪一般,当着几名工作人员的面,这名女孩紧紧地抱住了我,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浸湿了我的肩膀。
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离别,也许是把我们当成了姐妹,那些成年人并没有说什么。
“好了好了,都过去了。”
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,我故作坚强地笑了笑:“今晚想吃什么?我做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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