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,我感觉我快要失去你了……哦不,是你快要失去我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没有为什么,是梦告诉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哥哥,你知道吗?这半年,小遥很累很累,平时在家里爸爸老骂我,我越是不说话,他们就越是骂得凶。我感觉再这样下去,可能有一天小遥要支撑不住了。”
“生活就是这样。”
“妈妈的病也越来越重了,家里欠了很多很多的钱,爸爸说,我再不好好学习,就把我卖了。”
“他不会的。”
“他会!你不知道爸爸有多么恨我……”
“听话,别多想,爸爸一直都很爱你……”
……
我成了妹妹的倾述对象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连住哪儿都不清楚的妹妹。
从妹妹的描述中我可以知道,我们之间的改变是从那个堵车的下午开始的,在那之前,我们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。
我们都被爸爸骂了一顿,都因为赌气而跑去了从来没有去过的网吧,不同的是,我的爸爸最后亲自到网吧把我带了回去,而妹妹那边则是放其自生自灭。
结果妹妹成了不良少女,我成了三好学生。
很多时候,明明在睡觉前就准备好的问题,在见到妹妹之后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该问什么。
我感觉似乎自己的身体变差了。
……
“哥哥……哥哥你在吗?”
……
“哥哥,为什么最近你很少说话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就有,哥哥你是我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了,不许不理人家。”
“哥哥很累,让哥哥睡一会儿。”
“我们都在梦里了,还睡。”
……
最终,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。
“从你的思维意识来看,你的精神没有什么问题,大脑的检查也是正常的。”
负责接待我的医生戴着老花镜,窗外的阳光在他的镜片上折shè出少许彩虹。
“但是这个……你看看。”
“虽然无意间发现了,但是已经是晚期了。你的这个病,目前国内没有治愈的先例,只能保守治疗。”
……
“哥哥,我不要你只是听,你也说说自己的事情吧,15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?妈妈的病治好了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哥哥现在有没有女朋友?要不小遥做你的女朋友吧?我不喜欢那个龙飞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哥哥你再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。”
“我生病了。”
“什么病?”
“治不好的病,医生说,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。”
……
“哥哥我也好想死……”
“不要放弃希望。”
“我什么都做不到,什么都做不好……学习也好,人际关系也是,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我,爸爸总是骂我,妈妈住院这么久了,我都不敢去看她。”
“哥哥,如果连你也消失了的话,小遥也不想活下去了。”
……
……
“医生!29号房患者心率消失……”
……
“哥哥,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……
“没办法了,我们尽力了,易遥……他有什么亲戚吗?”
“好像有个叔叔。”
“让小刘下死亡通知书吧。”
……
“哥哥,反正这个世界小遥也没有什么朋友了,代替小遥活下去吧。”
……
“晚安,哥哥,还有……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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