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人身将堑壕填平,复以人身堆至垒上,需要多少具尸体啊?”
张豺骤闻此语,便感一股寒气直透脏腑,说话也不由得结巴起来:“末、末将不知……”
石虎笑道:“昔日裴先……文约尚在我军中时,曾与我言,为将者不可不识数算之术,不但要核计粮秣、物资消耗,其于地方广狭,可排布多少兵马,亦当心中有数才是。而据某之估算,由一箭外铺尸而直登晋垒……”说着话张开五指“有四千人足矣!”
虽然摄于石虎之威,张豺还是忍不住伏地劝谏道:“我军不过四万余,而大王将拋其十之一于此山之中……此事万万不可,大王三思啊!”
石乎撇嘴一笑:“又无须动用汝之精锐,怕的什么?”
敌众我寡之时,最怕遭逢夜袭因为敌人派出部分兵马来夜袭,哪怕仅仅搅扰得你睡不安稳觉,第二个白天他们仍有余力发起进攻啊姚弋仲乃命于营前、垒上,尽皆举火,将壕前数十尺内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。然而空等了整整一宿,羯军却并无动静。
直到翌日黎明时分,才听得山上赵营中鼓声震响,很快大群赵军便即蜂拥而来只是山道狭窄,难以排布太多兵力,赵军前锋已然逼近了晋方弓箭射程范围,后军都还没能出营呢。
姚弋仲也就只能望见山上赵营而已,至于赵营之后,尚有大军陆续逾山而来,他就瞧不见了不过也能料想得到。
晋方正兵手握长矛,辅兵中的弓箭手端起步弓,严阵以待。可是再一细瞧,今日所来的赵军,却与昨日不同……
昨日的赵军一望可知是精锐,全都身穿皮甲,将近半数还有兜鍪,或挺短矛,或执刀盾,队列说不上有多齐整,也是能够勉强瞧出阵形来的。
而今日杀来的赵军,却乱哄哄的全无队列可言,抑且多数身上无甲、头上无盔,就连衣衫也皆褴褛;手中兵器更是简陋、驳杂,只偶尔能够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刀、盾,其余多是木棒、锄头,或者削尖的竹枪……
这些是兵么?就算当年的“乞活”,也没这么邋遢吧?
姚弋仲终究见多识广,略一诧异,很快就反应过来了“此必羯贼于两郡所掳的晋人百姓也!”
他猜的大致不错,但也有少许偏差。
这次被石虎驱赶上前线的,确实是才从西河、太原二郡中强拉来充役的百姓,但其中只有七成是晋人,还有两成则是氐羌等杂胡。终究这些杂胡久在并州,与晋人混居,其中不少也都转行农业生产了仍旧以放牧为业的,石虎暂时还舍不得往前顶,得靠那些杂胡帮他管理充作军粮的十数万牛羊。
只有农民,石虎觉得没太大用老子今年不种地既被拉来充作兵役,原本负责些后勤方面的苦力工作,这回则全都逼上了前线。这些所谓的“赵兵”,正经军事训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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