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脆的声响铛啷入耳,澈明的水珠溅起几滴落在木案上面。
微生尘寻声望去,正好与臭着脸的凌十三四目相对。
凌十三在不笑的时候天然带着几分凶相,浓黑的眉峰斜斜上扬,长入鬓发,是一种邪肆而具有冲击力的角度。
然而深知他本性的微生尘却不怎么怕他。
哈士奇这种生物,有七分像狼,但画风却截然不同。
某些时候从某些角度看,帅痞且凶,但稍微活动活动,就会憨态可掬。
其实对凌十三来说,只一个人是那个例外。
再凶狠嗜血的狼,也是一个人的专属哈士奇。
大概由于凌十三对于微生尘格外依从,相处的时候他说什么是什么。
如果说他把微生尘当成凌空的太阳。
那他就是四季常开不败的向日葵。
养媳妇都没那么宠的。
微生尘对人的善恶意感知很灵敏,比起“白切黑”的宴轻权,他还是觉得“黑切白”的凌十三更加平易近人一点。
之前为免小媳妇太害怕自己,凌十三收了一身瘆人煞气,装成最乖甚至有些憨直的忠诚的狗,结果装得太像,连自己都骗过去了。
哪里有什么“黑切白”?
黑切白切黑。
老奥利奥人了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完全忽略掉凌十三表情的微生尘凑到眼前,看他摆在木案上的东西。
小而精美的金色盘子里乘着一汪水,绯红的重瓣玫瑰躺在正中,周遭浮着透明的碎冰渣。
金红交相辉映,纯然艳美的玫瑰搭配簪花细雕的托盘,不俗不腻,有种富丽堂皇的雍容。
这个角度,凌十三只要稍微垂眼,就能看见小新娘纤薄的肩背,脆不堪折的脖颈后面光洁圆润的一小块突起,顺延到若隐若现的蝴蝶骨。
“是你的东西,我倒想还问你呢。”
男人的语气怪腔怪调,生硬且别扭,中间掺着自己也没觉察到的酸味儿。
“人家在山脚下说要找你,专门用马车运了一大箱冰块保温,啧啧啧,排场是真大。”
这时节才入秋,去年冬天存的冰早就用掉很多,而现在温度又低不过凝固点,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冰块的人必定非富即贵。
凌十三和领头那男的正面交流过,看气度勉强算是个人物,被晾了许久也没见恼羞成怒,还能装作端和正直的样子套他的话。
“妍露徘徊”
凌十三屈起指节弹弹金盘的边缘,笑容讽刺。
“凝珠带露的徘徊花,娇嫩得擎不住滴水之重,一向被那些酸腐文人比作出浴美人”
那个人什么意思,是个男人都明白。
可微生尘不明白。
圆而俏的茶色眼睛凝神望着凌十三,边缘的睫毛纤长而分明,在灯光和金盘的双重晕染之下,泛着一圈迷离的灿色。
有如镀上的一层鎏金的边线。
这种花很难保存,刚被摘下来之后,会立即被用糖腌制,或者捣碎之后做成馅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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