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郭掾吏。”第五伦忽然面有戚戚,朝郭弘作揖道:“此番去五威司命府,恐怕没有三五日回不来,我家中还有七旬大父,伯鱼可否与小厮叮嘱几句,让他带话给大父,勿让老人家担忧?”
郭弘心里一软,点点头答应了,第五伦遂让第五福过来,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我说的话,你一个字不漏记住,明早宵禁解除,立刻去找第四咸,让他令送煤球的族人宣扬出去,在常安城传散。”
“五威司命狱中关了三个人,彼此间谈起入狱的缘由。”
“第一个人说:我因反对功崇公被捕。”
“第二个人说:我因支持功崇公被捕。”
“第三个人说:我就是功崇公王宗!”
“反对功崇公者谁?第五伯鱼是也!”
“记住了么?”
“诺!”第五福哆嗦着颔首,深知此事重大,他识字,待会要立刻去将它们记录下来。
第五伦只能从舆论上也与功崇公王宗彻底割裂,正好,这几日不是又人诽谤他忘恩负义,与王宗翻脸么,却是帮了个大忙。
可跟随郭弘离开时,他的话再次让第五伦寒心。
“此去却不是五威司命府。”
“那是何处?”
郭弘叹息道:“郡国邸狱。”
郡邸狱治天下郡国上计者,属典乐(大鸿胪)管辖,地点在常安城边,据说汉宣帝就是在那长大的。
一般来说,动用郡邸狱只有一个原因:一次性抓的犯人太多,五威司命狱中塞不下了!
今夜之事,连第五伦这不太相干的都来带走,可想而知,与王宗关系亲密的豪贵们恐怕都逃不掉。几百上千的人塞进郡邸狱里呆着,时值严冬,一晚上恐怕就要冻死十几个,次日只剩一具梆硬的尸体,裹着草席抬去乱葬岗扔了,谁还管里面某人无辜某人清白?
明明已极力避祸,却还是莫名其妙地卷了进去,第五伦只恍然,自己从第一次出入五威司命府时,就已身处旋涡中了。
他和第八矫死倒不至于,但作最坏打算,只怕要做好蒙冤远徙的准备。
就在众人走到宣明里门口时,却有几人拦在里门处,当先一位关西浓髯大汉,正是国师府元士隗嚣!
郭弘也瞧见了,皱眉上前拱手:“隗季孟,这次又是自发前来?”
“不,此番我是奉国师公之命而来。”
隗嚣亮出了国师刘歆的符节,又看向第五伦,笑道:“郭掾吏,真是巧了,国师公有事来找第五伦问话。”
郭弘不甘示弱:“隗元士,我亦是奉命行事,要带第五伦及证物回去。”
隗嚣道:“是为了功崇公一案吧?郭掾吏有所不知,那天第五伦出了功崇公府,后脚就随我进了国师府,有些事,我可以替他解释。”
这意思很明白:第五伦已经选了边,有国师公罩着,别想带他走。
郭弘勉强道:“既如此,不如同去五威司命府中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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