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你们承认与否,这都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,那就是南京衙门,除了兵部等少数几个衙门之外,其他大部分都被视为养老圣地,各位官员从北京退休到南京享受待遇不亦乐哉。”
“更直白地说,南京衙门权力受北京衙门控制,比如南京礼部要举行祭祀活动得先请示北京礼部,南京吏部官员选拔被北京吏部掌握,南京户部的财政得上交给北京户部,诸如此类。”
“两京官员职位虽然一样,但南京实际上成为北京的小媳妇。既然如此,那还保留南京大小衙门以及衙门里的官员作甚?何不精简机构裁撤留都以减轻朝廷的负担?难道你们不觉得留都南京如今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存在吗?”
朱翊镠这段话有点长,但由于他准备充足,所以一气呵成。
听完后四个人更是沉默了。
其实朱翊镠召王承勋与田义进京商讨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根据。
因为平时南京的最高行政机构不是南京六部,而是南京的守备会议。
南京守备是作为替天子看守南京的存在,大部分都是王公大臣。
由守备、参赞、内守备等组成的守备会议是南京最高权力所在。
朱翊镠逐一扫视,发现仍没有一个表达的意思,他不禁有几分恼怒:“朕问你们话呢?怎么一个个哑巴似的?”
“陛下,兹事体大,臣以为不宜立即表态。”申时行迫不得已开口了。
“朕没有让你们立即表态是否一定要裁撤留都,而是与你们商议,让你们表达自己的意见,讨论南京是否仍有作为留都的必要,以及南京的衙门与衙门里的官员是否仍有保留的必要,又有哪些机构人浮于事可以撤了,还有哪些机构臃肿必须整改精简,其目的是要提高办事效率,减轻朝廷的负担,户部已捉襟见肘,你们心里没数吗?”
问得申时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,如坐针毡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只说一句话就被问哑火了。
而王承勋与田义又觉得自己分量不够,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剩下的似乎,确实就只有冯保了。
尽管如此,冯保还是异常谨慎:“万岁爷如果觉得行,那就干,反正奴婢永远紧跟万岁爷的步伐。”
看,这话说得……你是皇帝,觉得行就干,我跟着你干就是……言下之意,反正他是不会参与决策中来的。
朱翊镠何曾听不出来?
他没好气地白了一眼:“废话,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一个样?”
“万岁爷,这怎么能一个样呢?”冯保弱弱地为自己辩白道,“只要万岁爷觉得行,奴婢双手赞成呀!可惜奴婢的眼光不及万岁爷万分之一……”
“这需要眼光吗?”朱翊镠抢断,“这是眼下的事实好不好?南京衙门以及衙门里的官员成为朝廷的负担,难道你们心里不认可?”
“可是万岁爷,将南京设为留都,是先皇的旨意……”
“朕就问能改不?”
“改当然是能改,不过……”
“既然知道是负担,还不过什么?好的祖制咱就继承,然后发扬光大;不好的就改呗?不就是如此简单吗?”
“……”冯保连续被抢断几次,整得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好在他与申时行都习惯了朱翊镠的风格,知道既然朱翊镠想到,那其实让他们说再多也没用。
乖乖等着改革就是。
可对王承勋与田义而言,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朱翊镠。
此刻见“外相”“内相”都被怼得哑口无言,他们两个更不敢开口,关键还不知道朱翊镠到底什么脾气呢。
而且他俩心里头还在纳闷儿,不是说好了商议的吗?不像啊!
本来皇帝就高高在上,这样质问起来,谁还敢商议嘛?
但有一点,他俩必须承认,陛下言之有理啊!南京衙门的官员绝大多数不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?
他俩可见得多了。如果真的改革整顿,他俩打心里是认可的。
只不过如果裁撤留都南京的话,那他们一正一副两位守备的身份地位,指定会在一瞬间一落千丈。
“王守备与田公公,你们也都了解南京衙门与官员的现实情况,关于裁撤留都这件事儿,你俩怎么看?”
朱翊镠接着问王承勋与田义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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